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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西班牙流感的中医用方谈银翘散善生活养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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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班牙大流感是人类历史上最致命的传染病之一。全世界有20%的人口——四亿人感染,死亡4-5千万,超过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死亡人数,成为人类传染病史上最大的灾难。

以上海的疫情为例,在流感早期绝大部分病人的症状表现为头痛、精神不振、喉咙痛和发热,这些症状会持续一天。之后病人胸部出现红斑,易误诊为猩红热,死亡率偏低。进人夏季,情况有所缓解。9月初,情况突变,发病人数骤增,病情严重,常合并支气管炎和肺炎,严重者发生溶血症。但是死亡率依然较低。据上海地方志记载,年世界性流行性感冒影响上海,感染者众多,病势严重,死亡人。年,死亡人。

西班牙流感在中国爆发后,年11月6日上海《申报》全文刊登了当时定海县知事冯秉乾撰写的《救治时疫之布告》,这份布告以通俗的六言诗形式提到由清代医家吴鞠通研制的“银翘散”是治疗流感的名方。

为什么选择银翘散?银翘散能治流感吗?银翘散取效的机理是什么?我们当如何掌握银翘散治疗今时的各种传染病?

一则,银翘散概述

银翘散首载于《温病条辨》,是清代大医吴鞠通在继承前人经验基础上创制而成。吴鞠通如何创立的银翘散呢?分析其创方思路,当是遵《黄帝内经》治风热性味配伍之训,宗喻嘉言治疗瘟疫“芳香逐秽”之说,选东垣清心凉膈散加减,仿叶天士治疗温病立法,博采其他治法“预护其虚”而创制出此方。银翘散用方“轻以去实”,煎煮取“气轻清”,服用“时时轻扬”,这些都是银翘散的高明之处,也是银翘散能治疗温疫的关键所在。

银翘散共有四组药物组成,其配伍结构是:其一为疏散风热药(牛蒡子、薄荷、荆芥、豆豉等),为主药;其二为宣肺利咽药(桔梗、甘草);其三是清热解毒药(连翘、银花、竹叶);其四是生津止渴药(芦根、甘草、竹叶)。

二则,为什么要“轻以去实”?

银翘散治疗温疫有效,其有效的核心因素就在于“轻以去实”,这当如何理解呢?

《素问·阴阳应象大论》篇谓“因其轻而扬之”,《灵枢·营卫生会》篇称“上焦如雾”,《温病条辨》总结上焦治则为“治上焦如羽,非轻不举”。

银翘散立法、选药、煎煮、服用,皆使治在上焦,“纯然清肃上焦,不犯中下”。如用药多为花、叶、茎等质轻味薄之品,方用为散剂、药用量较轻、煎煮时间短、服用少而频,共使银翘散“无开门揖盗之弊,有轻以去实之能”。

我自己临床体会,银翘散方用量不必求大,反而应该求其小。此剂虽小,临床退热功效却甚高,这正是轻以去实的表现。

三则,煎服法

银翘散的煎法要求是:一方面,煎煮时间不宜长,“香气大出,即取服”,不可过煎,否则使煎出药味浓厚、药气散失而入于中焦,有悖于“肺药取轻清”之旨;另一方面,取散剂,更方便煎出。

我临床用银翘散时,一般不取散剂,但常嘱咐病人,煎开两三分钟即可,不必久煎。

关于服药法,吴鞠通的要求是:“时时服之”,以使药力相续作用于上焦,即吴氏所说的“时时轻扬法”。具体的服法是:“病重者约二时一服,日三服,夜一服,轻者三时一服,日二服,夜一服。”

我常嘱咐病人,每半小时服一次,每次少服几口,至烧退则止服,不拘时候。这种服药方法即是效仿了李东垣所制的普济消毒饮时的服用方法。

四则,治温的机理

温者,火之气也,自口鼻而入,内通于肺。故温病初起,温邪袭肺,肺卫失宣,邪在卫分,以表邪郁闭为主。证见发热无汗或有汗不畅,微恶风寒或不恶寒,头痛,口渴,咳嗽,咽痛,舌尖红,苔薄白或薄黄,脉浮数。治当辛凉透表,清热解毒。关键是“透”,透邪以外出,则热清毒解。

银翘散本为温病所设。用于温病初起,“太阴风温,温热、瘟疫、冬温初起但恶热、不恶寒而渴者”,及“太阴温病,恶风寒,服桂枝汤已,恶寒解,余病不解者”。吴鞠通称本方为“辛凉平剂”,为《温病条辨》第一方。

银翘散的主要作用在于疏风、透热、辛散、凉清、轻宣,去除表邪的同时兼顾了头痛、咽痛、咳嗽等证。银翘散广泛用于治疗温病范畴的各种疾病初期,如急行支气管炎、肺炎、流感、百日咳、腮腺炎等等。

五则,今时应用银翘散的体会

其一,逐邪趁早。

《温病条辨》认为“逐邪者随其性而宣泄之,就其近而引导之”,“治外感如将……兵贵神速”。外感诸病,包括温病、疫病,都建议逐邪要急、早、准,当邪气未能深入,正气未虚之时,逐邪是第一要义。银翘散正为此而设。

其二,先安未受邪之地。

《内经》认为“冬不藏精,春必病温”,又谓“藏于精者,春不病温”,“病温虚甚死”;《温热论》谓“甘寒之中加入咸寒,务在先安未受邪之地,恐其陷入易易耳”;此皆为《温病条辨》“病温者,精气先虚”认识的渊薮。

凡温邪或疫毒之邪均易化火,易伤津液,治疗时要“预护其虚”。银翘散方加芦根以清热生津;有人提出,此方中当加用玄参,亦能滋阴护虚,并以清热解毒——这都是先安未受邪之地之意。

其三,适应范围。

银翘散有辛凉透表,清热解毒之功。现代药理研究证实,银翘散具有较强的解热、抗炎和抗过敏作用。临床观察发现,此方治疗范围较广。

今时中医诸家随证加减银翘散后常用于治疗以下病证:流行性感冒之外感风热证、肺炎喘嗽之风热闭肺证、口疮之风热乘脾证、病毒性心肌炎之风热犯心证、急惊风之风热动风证、肾病综合征标证之外感风热证、麻疹之初热与出疹期、幼儿急疹之邪郁肌表及毒透肌肤证、风疹之邪犯肺卫证、猩红热之邪侵肺卫证、水痘之邪伤肺卫证、手足口病之邪犯肺脾证、流行性腮腺炎之邪犯少阳以及热毒壅盛证、流行性乙型脑炎之卫气同病证、皮肤黏膜淋巴结综合征(川崎病)之卫气同病证……等等内科和儿科病证。

其四,合方

临床上根据体质、病症、病机等的不同,银翘散既可加减化裁应用,亦可合方应用。

比如,合麻杏石甘汤。急性上呼吸道感染属于火热之气自口鼻而入,内达于肺。我常用麻杏石甘汤合银翘散加减。麻杏石甘汤治太阳病,发汗未愈,风寒化热,但见肺中热盛,身热喘急,服后辄效。银翘散功可辛凉发表,清热解毒,专为温病初起,邪在肺卫而设。二方合用既可发散表邪,清热解表,又可清宣肺热。

又如,合桑菊饮。有人研究了张关于表热证的处方,以分析银翘散用药规律,结果发现,使用最多的药物依次为:连翘、银花、甘草、薄荷、桔梗、荆芥、牛蒡子、竹叶、黄芩、淡豆豉、生石膏、杏仁、芦根、柴胡、板蓝根、桑叶、菊花、前胡、玄参、葛根。这20味中药材不仅包括了银翘散,还有桑菊饮的大部分药物,这说明治疗表热证当首先考虑使用银翘散和桑菊饮。我的临床体会是,银翘散合桑菊饮治疗以咳嗽为主症的感冒发烧,疗效优于单独应用银翘散。

再如,小柴胡汤。小儿急性扁桃体炎,多伴有高烧,用银翘散合小柴胡汤,有效率甚高。二方合用,既取银翘散之疏风清热,利咽解毒之功,兼取小柴胡汤的枢转少阳,散结引经之效,故能取得满意疗效。

还如,合升降散。治疗急性扁桃体炎,病人出现高热时,合升降散有速效之功,而且,服药后往往在三小时之内就出现止痛和退烧效果,治愈时间非常快,有的两天即可痊愈。

也如,合青蒿鳖甲汤。治疗一些发热病症,包括扁桃体肿大、白细胞升高、肺纹理增粗、咳嗽、耳痛、鼻窦压痛等症状时,若发烧持续不退,则用银翘散即可合青蒿鳖甲汤,取得满意效果。

银翘散的合方千变万化,尤其是今人的临床报道非常多。我的观点是,有是证则用是方。只要在银翘散证的基础上,还有其他证候,即可按证取方,合而化裁。

中医治病,着眼于整体,主张抓住疾病的主要矛盾,根据具体情况,兼顾次要矛盾。以我的临床经验,凡诸般温病,只要具备银翘散法,不论邪在卫气营血,尽可变化施用之。#中医#(董洪涛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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